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題解

  • 出處:費曼的主張
  • 主旨:強調善加觀察,保有懷疑的精神,進而享受發現事理的樂趣
  • 本文為BBC對費曼訪談的部分記錄

作者

  • 理查‧費曼 Richard Feynman (1918~1988)
  • 參與曼哈頓原子彈計畫
  • 1965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
  • 生性幽默機智,抱持強烈好奇心
  • 擅長以深入淺出,活潑有趣的方式解釋科學
    ps:看看就好

花朵之美

第一段

我和一位藝術家朋友,有時難免意見相左[1]。他會拿起一朵花說道:「看,這花多美啊!」這我當然同意,接著他說:「你看,身為藝術家的我,能看出這朵花的美麗,但身為科學家的你,卻只會將花朵拆解分析,搞得一切都索然無味。」他這麼說有點可笑。

第二段

首先,他所看到的美,相信其他人和我也能感受到,或許我的審美眼光不如他,但還是能夠欣賞花朵之美,同時我還能看見更多的東西。{想像花朵中成千上萬的細胞,細胞內繁忙而複雜的活動,懸想示現,blue},這也是美。我想說的是,美不僅在肉眼可見之處,在更小尺度的內部結構裡,也 自有其美。

第三段

進一步來看,演化過程也是美的一個面向:{花朵演化出繽紛絢麗的色彩來吸引昆蟲傳遞花粉,擬人,blue},正說明昆蟲看得見顏色。這又帶出另一個有趣的問題,低等生物有審美能力嗎?為何有審美能力呢?

科學知識引發各式各樣有趣的問題,增加觀賞花朵時的興奮、神祕與驚嘆——科學對於美的欣賞只有增添,哪來減損呢?
→ 美可包含知性與感性

窗邊的霸王龍

第四段

小時候,父親常把我抱在懷裡,讀大英百科全書裡的內容給我聽。讀到霸王龍時,書裡這麼寫著:「此巨獸身高二十五英尺,頭部寬達六英尺。」這時父親會停止朗讀,說道:「讓我們弄清楚這是什麼意思。這表示霸王龍若是站在前院,高到可以把頭探進窗子,不過牠如果真的探頭進來,鐵定會將窗戶弄壞,因為牠的頭實在太寬了。」
父親將知識轉為現實情境 → 引發趣味

第五段

無論從書裡讀了什麼,我們都試著放到真實的世界來理解。藉由這樣的方式,我࿿࿿學會,如何弄清楚書裡真正的涵義。當我還是個小孩時,就用這種轉換的方式來讀大英百科全書,想像周遭都是這些巨獸,真是既刺激又有趣。我一點也不擔心經由這麼生動的轉換,窗外真的會出現一隻活生生的霸王龍——畢竟這些上古巨獸都滅絕了。

第六段

那時候,我們住在紐約,經常造訪卡茲奇山區,那裡是避暑勝地,常聚集了許多家庭。不過那些當爸爸的,平日還是需要待在紐約上班,只有週末才會出現。當我父親來到山區時,會帶著我到林子裡散步,告訴我森林周遭各種有趣的事物。其他孩子的媽媽看到了,當然覺得這再好不過,於是也要求她們的丈夫要帶著小孩去森林裡散步。{碰了一鼻子灰,遭受拒絕而難堪}之後,轉而請我父親帶著所有的小孩一起去。父親拒絕了,因為他覺得這是父子間非常特殊的時光,是很私密的互動。

第七段

一個星期過後,那些爸爸只好帶著自己的小孩到森林裡漫遊去了。到了星期一,所有的爸爸都回去上班,而孩子們聚在田野一起玩。其中一個小孩跟我說:「看看那隻鳥,你知道是什麼鳥嗎?」我答道:「我不清楚。」他會說「這是隻棕頸畫眉」之類的話,然後說:「你爸什麼都沒教你。」其實恰好相反,我父親真的有教我呢!比方觀察一隻鳥時,父親會說:「你知道這是什麼鳥嗎?這是棕頸畫眉。在葡萄牙語是……,在義大利語則是……,中文名稱是……,日文名稱是……」之類的話。接著他會說:「你記得這麼多名字之後,只是知道不同地區的人如何稱呼牠,對於這鳥兒,你還是一無所知。」最後他會說:「現在,讓我們仔細觀察這隻鳥吧!……」

第八段

父親教會我如何觀看萬物。有一天我正在玩「特快拖車」——是一輛邊緣有圍欄的小拖車,可以讓小孩拉著跑來跑去。圍欄裡有顆球,拉著拖車跑時,我注意到球在動。所以我跑去跟父親說:「爸!我注意到一件好玩的事。當我突然拉動車子的時候,球會往後滾,而當我突然停下來時,球居然往前滾了。」我問道:「為什麼啊?」父親說:「沒有人知道。一般來說,萬物都傾向保持原來運動的狀況:動者{恆,長久的}動,靜者恆靜,這樣的特性稱為慣性。但沒人真正知道為什麼會這樣。」

第九段

我很小就明白,父親不會隨便抓個名稱搪塞[4]我,他很清楚「知道某樣東西的名稱」跟「了解某樣東西」是完全不同的。他繼續說:「如果你觀察得更仔細,就會發現球並沒有往後滾。由於你拖著車往前跑,球看起來像是往後滾,事實上,摩擦力讓小球稍稍向前呢!」所以我回到小拖車旁,把球放好,拉著拖車向前跑,看看父親說的是否正確。確實如此,相對於地面來說,球果真往前動了一些,但由於拖車向前移動,因此球看起來像是滾到後頭去了。父親就是用各式各樣的例證引導我,沒有任何壓力,只有生動有趣的討論,這才能得到深刻的領悟。

  • 費曼舉出哪些事理,說明父親如何運用生活情境引導他學習?
    • 霸王龍身型:將書中資料轉成現實情境
    • 鳥類的認識:不只是認識名詞而要仔細觀察
    • 拖車遊戲:討論引導實作驗證觀察

懷疑和不確定

第十段

如果你期待科學能解答所有神奇的問題,諸如我們到底是什麼、人類會往哪兒去、宇宙有什麼意義等等,那你很容易大失所望。科學的精神乃在於理解,你仔細想想,科學家做的事正是探究,盡可能去理解這世界的諸多事理。

第十一段

或許你會問:「那你在尋找物理的終極定律嗎?」不,我不是,我只是試著多了解這世界一點。如果恰好有個簡單又能解釋萬物運行的終極定律,那很好,能發現這樣的定律也不賴。如果大自然就像成千上萬層的洋蔥,一層一層地讓人疲於剝解,找不到最終的答案,那也沒有辦法。但無論結果為何,這就是大自然的面貌。在探究大自然時,不應該先預設答案,我們只是試著多了解一些。或許你認為,想多了解些的動機,是因為可以找到答案,回答某些深刻的哲學問題。那你可能錯了,即便多了解大自然的特性,也不見得能為特定的疑問找到解答。科學的樂趣單純是多了解這世界一點,發現得越多越好——我就是喜歡發現。

科學的精神:理解、探究、發現

第十二段

另外,就是關於如何判斷事情的真偽。以科學的觀點或我父親的觀點,我們應該睜大雙眼,檢驗什麼是真的,什麼可能是真的,而什麼可能不是真的。對萬物存疑,是我靈魂裡不可或缺的一部分,當你開始具備懷疑的警覺性,在質疑與詢問下,就不會輕信沒有根據的答案了。你看,我可以跟疑惑與不確定共存,接受自己什麼都不懂的這回事。與其在腦袋裡塞滿錯誤的答案,處於無知的狀態反而饒富趣味。

註釋

[1] 相{左,右:偏袒、幫助
左:相違、相反
人有左右,右使而左不使}:相互違背

貶謫、降格
急進的、偏激的
違背 意見相
靠左手這邊的 以待
不正當的 旁門

[4] 搪塞:ㄊㄤˊ ㄙㄜˋ,敷衍了事

補充

費曼圖:永蒿表示那啥